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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让肉眼不可见的事物变得可见的过程中,艾格顿也揭示了摄影独特的空间和时间的刻度。照片所刻画的是时间场合中特定瞬间的一系列被凝固的空间关系,即相机前的人或物所经历的一个瞬间。然而摄影认为时间本身是线性流动的,从过去到未来。被艾格领所凝固的奶滴的优美几何造型只是从无限延展的一系列动作和潜在影像中截取出的一个考古般的切片。 这一关于时间的概念一过程中的、不断发展的、电影般的,或者 更确切地说,本质上是摄影的 — 实际上这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才被发明出来。换言之,这一概念恰恰与摄影的概念同时出现。巴特描述摄影的时间时,说它包含一种“革命性的”、“史无前例的”觉悟。他谈 到被拍下的事物都带有“曾在”的“伤痕”。他说,摄影同时呈现给我们 “将要发生的事”和“已经发生的事”。比如他看着一张1865年的肖像照片, 并意识到其中的人已经死了而且就要死了。“不管照片上的那个人是死了 还是没死,整张照片就是这种灾难。”事实上,这种将来过去时态正是摄影中的现实的来源。按巴特的说法,照片所提供的现实并非外表的真实, 而是存在的真实,即关乎存在(关乎某个事物在空间和时间中无可辩驳的地位),而非关乎形似。31 博兰德的作品可以看作是关于摄影和真实的又一场沉思。艾格顿的照片是典型的摄影影像,在这里激发艺术家制作了三维的同等物。当然,他的照片依然悬浮在我们和雕塑之间的某处,就像是若隐若现的幽灵。然而博兰德的雕塑与艾格顿的照片之间有着巨大区别。其区别与外观无关,而 127关乎空间和时间。艾格顿的《奶滴皇冠》与将来的那个过去的灾难产生共鸣,而博兰德的《牛奶皇冠》则麻木地占据了当下永恒的地平线。我们看着照片,见证过去并想像将来。我们绕着瓷质雕塑,它与我们占据同一个时空。照片讲述死,而雕塑讲述生。照片坚称时间是过程性的,而博兰德的后摄影则假定有一种永恒的静止,即当下的存在。 引自 5 后摄影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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