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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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导论
一、【引子】一些观察
1、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生的每一次成功的革命,都是用民族来自我界定的。相反,苏联和英国却有一个少见的共同特性,即,拒绝用民族来为国家命名。
2、马克思主义运动和尊奉马克思主义的国家,无论在形式还是实质上都有变成民族运动和民族政权(也就是转化成民族主义)的倾向。
3、民族(nation)、民族归属(nationality)、民族主义(nationalism)等名词的涵义难以界定,具有说服力的民族主义理论屈指可数。马克思主义理论也常常略过民族主义理论不提。
鉴此,作者研究起点是:民族归属、民族的属性(nationness)以及民族主义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文化的人造物(cultural artefacts)。其之所以在18世纪末被创造出来,是从种种各自独立的历史力量复杂的“交汇”过程中自发地萃取提炼出来的一个结果。一旦被创造,就变得“模式化”(modular),可被移植到许多形形色色的社会领域,可吸纳许多形形色色的各种政治和意识形态组合,也可被这些力量吸收。
二、概念与定义
1. 困难:(1)民族在历史学家眼中的客观的现代性相对于民族在民族主义眼中的主观的古老性。(2)民族归属作为社会文化概念的形式的普遍性相对于民族归属在具体特征上的特殊性。(3)各种民族主义在“政治上”的力量相对于它们在哲学史的贫困与不统一。
2. 因此,作者主张对民族作出如下界定:它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本质上有限的(limited),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
(1) “民族主义不是民族自我意识的觉醒:民族主义发明了原本不存在的民族。”
(2)区别不同的共同体的基础,并非他们的虚假/真实性,而是他们被想象的方式。
(3)民族被想象为拥有主权,因为这个概念诞生时,启蒙运动与大革命正在毁坏神谕的、阶层制的皇朝的合法性。
3. 尽管在每个民族内部可能存在普遍的不平等和剥削,民族总是被设想为一种深刻的,平等的同志的爱。正是这种友爱关系驱使人们甘愿为民族这个有限的想象从容赴死。【提出问题:为什么?转入下章】
第二章 文化根源
一、【引子】无名烈士纪念碑和墓园
1. 这些纪念物之所以被赋予公开的、仪式性的敬意,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刻意被塑造的,或者是根本没有人知道到底哪些人长眠于其下。墓园中没有可以指认的凡人遗骨或不朽的灵魂,却充塞着幽灵般的民族的想象!
2. 民族主义的想象如此关切死亡与不朽,暗示了它和宗教的想象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3. 传统的宗教世界观有一个伟大的价值:他们对身处宇宙之内的人、人类作为物种的存在,以及生命之偶然性的关心。对于人类苦难的重荷具有充满想象力的回应能力。同事通过种种不同方式,隐晦模糊地暗示不朽的可能。
4. 18世纪不止标志了民族主义的降生,也见证了宗教式思考模式的衰颓。这个时代亟需通过世俗的形式,重新将宿命转化为连续,将偶然转化为意义。
5. 以上并非主张民族主义的出现是宗教世界观的确定性遭侵蚀所造成的。也不是暗示前者“取代”后者。作者主张:将民族主义和一些大的文化体系,而不是被意识信奉的各种政治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来加以理解。这些先于民族主义出现的文化体系,在日后既孕育了民族主义,同时也变成民族主义形成的背景。
6. 宗教共同体(religious community)和王朝(dynastic realm)是需讨论的两个文化体系。
二、宗教共同体
1. 特征:符号(而非声音)的共同体。所有伟大而具有古典传统的共同体,都借助某种和超越尘世的权力秩序相联结的神圣语言为中介,把自己设想为居于宇宙的中心。(事实上,书写文字越死——离口语越远——越好,原则上人人皆可进入纯粹符号的世界。)
2. 与现代的民族想象共同体不同,较古老的共同体对他们语言的独特的神圣性深具信心,这种信心塑造了他们关于认定共同体成员的一些看法。【以早期殖民者为例,与民族主义兴起之后的殖民者不同,并不会种族灭绝,而是相信印第安人在受孕与白种人的、“文明的”精液,并取得私有菜场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获得救赎。】
3. 这些古典的共同体从未设想过一个和语言高度分离,而所有语言都只是和它保持等距关系符号的世界。本体论上的真实,只能通过一个单一的、拥有特权地位的表象系统,才能理解。这些表象系统内部带有一种对民族主义而言相当陌生的冲动,即,朝向“改宗”(conversion)的冲动(不是使人接受特定的宗教信条,而是如炼金术般地将之吸收融合)。这使得“英格兰人”能成为教宗,“满族人”能成为天子。
4. 与其他因素结合,才能构成更完整的解释。比如,文人阶层与其社会之间的关系——文人在一个以神为顶点的宇宙秩序中,构成一个具有战略性地位的阶层。向心、阶层式地,连接了尘世与天堂。
5. 宗教的想象共同体的威望、不自觉的整合性,在中世纪后期开始衰退,原因:
(1)对欧洲以外世界进行探索所产生的影响——信仰的领土化(territorialization of faiths)。宗教共同体带有政治意图地“相对化”和“领土化”
(2)神圣语言自身地位的逐渐式微——更大的背景是,被神圣语言所整合起来的神圣的共同体逐步分裂、多元化以及领土化的过程
三、王朝
1. 真正的(serious)君主制本质上存在于一个和所有与现代政治生活有关的概念相交会的位置上【?此句不甚理解】
(1)王权把所有事物环绕在一个至高的中心四周,并将它们组织起来;合法性源于神授,而非民众;国家是以中心来界定的,国家之间的边界是交错模糊的,主权也颇有相互渗透重叠之处。
(2)前现代的帝国与王国能轻易地长期统治极度多样、异质,甚至不相连领土上的臣民。
(3)君主制国家,除了通过战争,也通过“性的政治”来进行扩张(例如哈布斯堡王室)。复杂的多层妻妾体制对王朝的整合具有关键的重要性。
四、对时间的理解【难点】
1. 在神圣的共同体、语言和血统衰退的同时,人们理解世界的方式也在发生根本的变化。
2. 今天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几乎完全以视觉和听觉来表现对现实的想象的世界。基督教世界则需要经由无数个特殊的事物才形成其普遍性的形式。宇宙普遍性(cosmic-universal)原则和现世特殊性(mundane-particular)原则并立,基督教世界以种种特殊面貌、以不同地域的共同体自身的形象呈现出来。其教义没有 历史是一条无尽的因果锁链 这样的观念,也没有过去与现在断然二分的想法(“严格说来,在上帝眼中,它是某种永恒的、无时不在的,以及在已支离破碎的尘世领域中被完成的事物”)。
3. 同时性(simultaneity)概念。——接近于“弥撒亚时间”,一种过去和未来汇聚于瞬息即逝的现在的同时性。随着现代世俗科学的发展,一种“同质的、空洞的时间”取代了“时间并进的同时性”。【此处作者以兴起于18世纪的小说和报纸的叙事视角为例,说明现代的载体对人们的时间观念的影响,进而催生民族这一想象的共同体。】
在三个根本的、古老的文化概念丧失了对人心的控制力后,民族性开始出现。
第一,特定的手抄本(经典)语言之所以提供了通往本体论真理的特权途径,恰恰因为它本身就是那个真理的一部分。【宗教改革即推翻此条】 第二,相信社会是自然而然地在至高中心的四周与下方组织下来的。【对封建王朝的否定即推翻此条】 第三,是一个时间性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宇宙论与历史无法区分,而世界和人类的生命深植于事物本然的性质之中,对存有的日常宿命性赋予某种意义,并且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提供从这些宿命中获得救赎之道。【对前文中前现代的、与宗教相关的时间观念的否定】
第三章 民族意识的起源
印刷品的出现是孕育全新的同时性观念的关键。【引出问题:为什么这种演变会塑造“民族”而非别的什么共同体概念?】
1. 资本主义推动出版业发展→能够阅读拉丁文的市场饱和(用时150年左右)→向方言写作的市场发展(即,形塑以语言为纽带的民族)。【生产体系和生产关系的作用】
2. 此外,还有三个因素推动民族主义兴起:(1)拉丁文自身的改变(通过复兴古典风格,使内容远离教会和日常生活),逐渐神秘化。(2)宗教改革(与方言出版相辅相成)。(3)被一些统治者用作行政集权工具的特定方言开始扩散。其结果是,拉丁文退位,促成了基督教世界中想象的共同体的衰落。
3. 印刷语言以三种不同方式奠定了民族意识的基础:(1)在拉丁文之下、口语方言之上,创造了统一的交流与传播领域。(2)赋予了语言一种新的固定性【即,减缓了语言演变的速度,使较古老的版本更易被后来人所理解】。(3)创造了和旧的行政方言不同的权力语言。
总结: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的共同体成为可能,为现代民族的登场预先搭好了舞台。(所有self-conceived民族和民族国家都有“民族的印刷语言”。)
第四章 欧裔海外移民先驱者
【引子】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在美洲出现的新兴国家的特征:(1)语言不是把它们与母国分隔开来的因素。(2)也并非源自许多人认为的“下层阶级受到政治的洗礼”,甚至很多国家都反对对“下层阶级”进行政治动员。问题——为什么欧裔海外移民的共同体会率先发展出民族概念?为什么在包含了众多受压迫、不说西班牙语的人口的殖民地,会出现将这些民众界定为自己同胞的欧洲移民?为什么明明与西班牙密切联系,却视若仇雠?
1. 马德里抓紧控制+启蒙运动理念的流传。【但无法解释为什么形成的是智利、委内瑞拉、墨西哥、秘鲁等等这样的民族和政治实体,而不是其他形式。】 2. 原因在于,每一个新的南美国家在16-18世纪都是一个行政单元。某种程度上,其边界形状是偶然的,是特定的军事征服的空间界限。 3. 行政组织创造意义的方式:不同时间、地位、与地方之间的“旅程”。——在宗教领域,朝圣往往是一大群文盲的方言使用者为仪式的过程提供了稠密厚实的、形体的实在性;而一小部分选自每一个方言社群的识字的、双语的行家则从事统一的仪典,向他们个别的追随群众翻译解说他们的集体律动的意义。 4. 谦逊适度、比较有限的世俗朝圣(secular pilgrimage)也一直存在。【举例大致是讲君王甄拔新贵族(以驾驭封建王侯),创造人员互换的机会,大体类似于“流官”。通过官员流动,带来标准化的国家语言和由君主、官僚共同阐释的专制主义意识形态。】 5. 但在殖民地,殖民地大亨所处地位与封建王侯类似,既对君主权力十分重要,又构成威胁,因而被委派的总督和主教便类似于准专职官僚中的新贵族,需要在政治上加以控制和防范、经济上加以利用和剥削。这使得前者容易出现排斥母国的倾向。 6. 欧裔海外移民社区作为可见社会群体的出现,亦使得一种预示了现代种族主义的思考方式盛行起来。 7. 印刷资本主义来临后,殖民地官员朝圣之旅所覆盖的范围进一步被想象为民族。【殖民地行政的结构和市场体系使得许多当地政治经济社会新闻在印刷术的帮助下塑造了一个共同归属的、想象的共同体。这是一种地方的(provinciality)、复数的(plurality)、民族的想象。】 结论:单凭经济利益、自由主义、启蒙运动并没有创造出民族这一想象的共同体,朝圣的欧裔海外移民官员与地方上的欧裔海外移民印刷业者扮演了决定性的历史性角色。
第五章 旧语言、新模型【群众性的民族主义】
美洲民族解放运动时代画下句号时,欧洲民族主义年代拉开序幕。第二波与第一波的区别:(1)“民族的印刷语言”在意识形态与政治上具有无比的重要性。(2)需参照远方的先行者(以及法国大革命)所提供的可见的模式而行动。【即后文指涉的盗版(piracy)】
1. 18世纪末的一个民族概念——“每一个民族就是民族,它有它的民族文化,例如它的语言”——在19世纪的欧洲具有广泛影响力,对后来关于民族主义性质的理论和也发挥了影响。这一观念起源于14世纪开始的欧洲世界深刻的时间于空间的缩小(起源于人文主义者发掘古典作品,后来又受欧洲人向全球扩张所影响,后者使古老的神圣语言被迫在平等的本体论立足点上于一大群驳杂的庶民方言同处一室进行竞争)。【即,使用共同语言的宗教共同体在内部(人文主义挖掘古典作品)和外部(地理大发现使欧洲以外的文明更丰富、具体)因素作用下,开始向使用共同语言的“民族”这一共同体转变。】 2. 印刷市场将阅读阶级(reading classes)联系起来,同时,国家官僚机构的规模快速增长。 (1)资产阶级兴起后,统治阶级的内聚力与印刷语言相关。(此前,贵族作为一个阶级的内聚力既是想象的,也是具体的。可能来自联姻,可能来自亲族关系、个人效忠关系等。)资产阶级是最先在一个本质为想象的基础上建立内部连带的阶级。 (2)在南北美洲,帝国的领地范围与方言通行的地域完美重合,在欧洲,王朝内部是多方言的,印刷语言的辐射范围很少与权力的版图重合【也就意味着很多王朝内部可能孵化出多个民族国家,或者王朝本身必须寻求方言统一】。 (*)每个王朝中官式方言的母语读者群的自觉的民族主义将是最后后一个出现的。 3. 盗版 (1)“盗版”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旦它(有系统的纲领、有标志性的“领袖”人物的革命实践)发生了,它就进入了印刷品那具有累积性的记忆中。那被它的创造者与受害者所经历的、席卷一切的魅惑的事件,连锁变成一个有它自己名字的“东西”:法国大革命。其经历被数以百万计印刷出来的字塑造成了一个印在纸业上的“概念”(concept),当时机一到,就变成了一个模式。为什么它暴发、它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它会成功或失败,这些问题变成争论的主题,但“它的实存性”(it-ness)无人质疑。 (2)南北美洲独立运动类似,变成“概念”、“模式”,甚至名副其实的“蓝图”。
第六章 官方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
十九世纪中叶起,民族主义运动的兴起给封建王朝带来政治困难【一方面,在中世纪的贵族的拉丁文行政体系基础上,难以有效行政,必须有一个能够连接其帝国每一部分的统一性语言;另一方面,语言被视作特定集团(使用这种语言的人)的个人财产,这些想象为共同体的集团有权在对等集团之间占有一个自主的位置】,很多王朝最基本的正当性本质上与民族性(nationalness)无关。
在这一历史时期(19世纪中叶开始),君主也已开始使用某种方言作为国家语言,君主制国家也向着某种民族认同接近。【其作用是“双刃剑”:一方面,新认同撑住了在资本主义、怀疑主义和科学的年代里,越来越难以在推定的神圣性与纯粹的古老这两个基础上安稳立足的政权的正当性;另一方面,当君主承认其是民族的一员时,其神圣性亦不复存在,他可以代表民族,也可能被推翻。】
欧洲各王朝的“归化”(naturalizations)被成为“官方民族主义”(official nationalism)——一种同时结合归化与保存王朝的权力,把民族那既短又紧的皮肤撑大到足以覆盖帝国庞大身躯的手段。 (1)是两种相对立的政治秩序猛烈、有意识地融合。 (2)民族与王朝制帝国的刻意融合,是群众性民族运动(以美洲和法国历史为模式)的反动(reaction)。【理解为:因应这种趋势被动作出的调整、适应】 (3)根本矛盾:帝国与民族内在的互不相容。
俄罗斯/英国/日本/泰国/匈牙利的例子。
几乎在每一个个案中,官方民族主义都掩盖了民族与王朝的矛盾。
第七章 最后一波【较晚一个波次的殖民地民族主义】
一战为王朝制时代划下了句号,自此以降,民族国家变成了正当性如此之高的国际规范,以致在国联里幸存的帝国强权也卸下帝国制服、改穿民族的服装了。
二战后出现的新国家,为数甚多的(主要是非欧洲的)民族到头来却拥有欧洲的国家语言,同时也袭取了欧洲的语言民族主义的热烈的民粹主义、官方民族主义的俄罗斯化式的政策取向【美洲和欧洲的历史经验被引为模范加以想象、所使用的国家语言是帝国主义者的官方民族主义之遗泽】。
新国家“建造民族”政策中,既有真实的、群众性的民族主义热情,又有一种经由大众传媒、教育体系和行政管制等手段进行的系统的、马基雅维利式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灌输。这种群众的和官方的民族主义之混合,有两样诱因:边界的任意性、各种各样的单语人口上的双语的知识分子阶层——这都是由欧洲帝国创造出来的。
较晚一个波次的殖民地民族主义与早期殖民地民族主义相似之处:民族主义的边界范围与帝国行政单元的形状相同。但受制于现实的传播和运输困难已经被克服【交通、行政组织、教育的覆盖范围均扩大化】,朝圣之旅也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知识分子阶层在殖民地民族主义的兴起中扮演了核心角色。 1. 本波次殖民地民族主义浪潮中,知识分子阶层的特征:年轻,并且将年轻赋予了一定政治意涵。——这说明殖民地的学校体系在促成殖民地民族主义兴起的过程中扮演了独特的角色。 2. 政府设立的学校形成了要给结构上类似国家官僚体系本身的巨大的、高度理性的、并且受到紧密的中央集权控制的层级组织。学校体系孕育了和存在较久的官员仕途之旅类似的朝圣之旅。 3. 殖民地教育政策的两个根本目标:(1)打破殖民地族群和其紧邻的外部世界的既有政治文化关系。(2)培养一批一定数量的双语人才,充当政治上可靠、心怀感激、并且同化了的本地精英阶层,填补殖民地官僚机构和较大型企业组织内的下层职位。
把语言视为如旗帜、服装、民俗舞蹈之类的民族属性的表征是绝对错误的。语言最重要之处在于它能产生想象的共同体,能建造事实上特殊的连带(particular solidarities)。
“最后一波”民族主义,就起源而论乃是对工业资本主义所造就的新式全球帝国主义的一个反应。
第八章 爱国主义和种族主义
前述章节描绘民族开始被想象,以及被想象后如何被模塑、改编和改造的过程。这种分析的主要关切对象是社会变迁和不同形式的意识。引出问题:这能否解释人们对他们想象力的创造物的执着,或,为什么人们随时愿意为这些创造物献身?
所有“自然的”事物中总存在着某些不容选择的东西。民族属性与肤色、性别、出身和出生时代等一样,无法选择。因其无法选择,更有一种公正无私的光圈。所以人们对“民族利益”颇为安然自在,因为民族不带利害关系,本质上是非常纯粹的事物。民族可以要求(成员的)牺牲。 民族经由语言想象出来,语言亦具有相关特征:原初性(primordialness)、凭语言(特别是诗和歌的形式)暗示其存在的共同体所蕴含的同时性的经验。
种族主义vs 民族主义
第九章 人口调查、地图、博物馆
发明于19世纪中叶之前,但形态与功能却在殖民地区进入机械再生产时代后也随之变化的权力制度(institutions of power):人口调查、地图和博物馆。三者深刻地形塑了殖民地政府想象其领地的方式——其统治下人类的性质、领地的地理、殖民地政府的家世(ancestry)的正当性。
人口调查。是殖民地政府的分类思想所想象出来的“认同”,有待于帝国以行政的渗透来促成其实体化。【赫胥曼有关研究指出其两个特征:越来越以种族来界定、宗教认同逐渐淡出;大的种族范畴在独立后都被保留下来】
地图。【地图带来对领地想象方式的变化】
博物馆。博物馆和博物馆化的想象(museumizing imagination)都具有深刻的政治性。大量暗示了一种普遍的政治继承过程。【塑造合法性,类似于图腾】
第十章 记忆与遗忘【???】
新空间与旧空间。只有当很大一群人能将自己想成在过一种与另外一大群人生活相互平行的生活时,这种新的、共时性的崭新事物才有可能出现。当二者距离相当大时,可能产生巨大的政治后果。
新时间与旧时间。
再次保证是手足相残。
民族的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