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统摄城邦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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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朗热是涂尔干的校长,写这本书是为了警示卢梭派以仿古之名掀起革命的历史教训。
《古代城邦》卷二第3-5章,以家庭宗教解释古代社会的亲属关系,为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算亲戚而同母异父的不算,貌似有理。
第二卷七、八两章,“古代法律不是某个立法家的作品,相反,它是立法家们不得不面对的既成事实。它的发源地就是家庭。”(p75)这话太精辟了。古代家产并不属于个人,因此也无需立有遗嘱。照库朗热的看法,城邦殖民运动的基本动力是无继承权的次子们想要获得产业。P85说到父权,罗马的女人和儿子不能上法庭,只有父亲可以。但父权并非强权专制,而是建立在家庭宗教信仰之上的司法权。宗教给了父亲不少权力,也给了同样多的义务。
卷二第九章到卷三第五章,库朗热说家庭、胞族和部落,意在梳理城邦前史。认为最初的“社会”只在家内存在,即使进入到城邦时代,家内秩序在一定程度上也还维系着(p104)。城邦不是个体的结合,而是团体的结合。个人先后加入不同团体,身兼数种身份。人的社会身份演进犹如胚胎进化一般,在个体层次复制演化史。宗教分为自然神和祖先神,城邦信奉的自然神系从家庭宗教崇拜中演化而来。这于史未必为真,但是非常重要的观点。
卷三第六到九章,认为城邦的公餐、历法、制度、历史……无一不与宗教有关,将君权的出现完全归结于教权,无视经典中诸多对君主的仇视,似乎不太能服人。感觉库朗热心目中那种静静地、自然而然地出现的族权和君权恐怕不太符合历史真实。
读到卷四第七章,论城邦出现后,贵族与君主、平民之间的斗争,先是贵族取得胜利,架空君主,然后是君主与民众携起手来,逼得家族组织开放特权,接纳平民。有些地方构拟较多,但总体上很清晰,库朗热确实是个大才。
读到卷五第二章,讲贫富阶层的斗争导致城邦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作者认为城邦制度的崩溃,原因一在精神和知识,二在物质。希腊城邦因信仰而改变,罗马城邦因征服而改变。
读完了《古代城邦》,讲罗马如何利用公民权架空各城邦,彻底摧毁了城邦制。以及基督教如何接力斯多亚派,终结了城邦宗教。库朗热在后记中说自己为了写这本书读了9年古典,一年印度学,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