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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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是一本比较radical的宣言。刚刚看了前两章,作者拒绝认同为feminist,主要是因为她觉得现在这种渴望让所有人都成为女权主义者的feminism是流于表面的,是不能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的。作者认为,推进universal feminism ("everyone should be a feminist")的方法无非是通过rebranding feminism,或者是劝说人们相信identify as feminists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好。而这两者在作者眼里看来都是不可取的:通过rebranding,把女性在政治经济社会中的生存压力转化成个人选择,把”改变社会“转化为self-empowerment, self-improvement这样的自我提升方法。这样就让feminism变得看上去威胁性较小,没有那么愤怒,变得更加友好,也就能变得universal了。而试图去劝说女性让他们相信如果他们自我认同为feminist,他们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这样的feminism在作者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另一个self-help system,它把个人从他生活的社会背景中移除了,人们将社会问题当作是自己的心理问题。作者认为这么做会带来很糟糕的影响,它将社会问题转化成个体问题,矛盾中心从“社会”转移到“个体”的身上。曾经关于女性生活和就业的collective action and a shared vision转化成了身份政治,转化成关注个人的历史和成就。作者认为当所有人都成为feminist,都对这个概念感到comfortable的时候,就意味着人们都在为自己的self-interest努力,而不是the interest of the whole. 在作者眼里,这样的feminism不过只是个时髦玩意,并没有真正干实事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平等。
第二章的标题是women do not have to be feminist,这里作者指的feminist是middle-class, educated white woman的feminism,作者认为这是现在feminism的unified front,但她觉得这并不能代表所有女性的利益和需求,我们不应该专注于此。作者认为只要feminism仍然报着Protestant economic determinist的心态,我们就会继续浪费时间精力在打破社会制度,而非去建立新的更加emphatic的制度。feminism对作者而言不是一种conversion,而是去倾听和我们可能不太一样的女性的需求,认识到不是所有人都是ambitious的、都享受工作、都被中产消费主义洗脑。
第三章:更应该被讨论的是比我们弱势的女性群体是怎样被那些我们认为是赋权的东西所压迫的,可惜这样的讨论在社会和学界都不多。
第四章:不是说女人升上了权力的位置,我们就会有一个更平等的社会,而只不过是相同的社会,但有更多女人参与其中罢了。在父权制和资本制里,传统的“性别”和“种族”被财富和权力所替代了。很多人认为这个系统不对,是因为它排斥了他们的进入。作者说,为了挤破头去进入这个系统,我们就要努力去效仿父权的特征;为了晋升,我们要模仿他们的行为,采取他们热爱权力的价值观,当我们真的这么做时,我们就成为了这种父权文化的一部分。因此,作者认为,女人挤破头进入这个系统,其实并没有使它变得更好,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可以开始享受它带来的福利。而我们必须要认识到的是,这个系统是糟糕的,是因为它是被操纵成包容一小部分人、排斥其他人,使一小部分人受益、使其他大部分人被剥削。当我们去努力进入这个系统时,我们只不过是在排斥和剥削其他的人。换言之,作者认为,这时候,女人在替父权制效劳。我们要做的是和同样被边缘化的人结盟起来,比如有色人种、宗教少数群体和穷人。
第五章:作者认为,自我赋权self-empowerment 我们变得dehumanized、排他和自恋,是因为我们仍在用父权制的价值观和父权制的定义来操作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生命的意义。我们在一个被金钱、消费和竞争衡量的系统中长大, 这个系统贬低了同情心和community,女人们早就被灌输了想要什么。作者认为,如果不自我审视和反思,女人们就会一直被奴役。
第六章:总的来说,作者认为个人的仇恨只会孕育仇恨,而真正需要被攻击的目标是系统而非个人。作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份别人对我们做的不公正的清单,正是这种清单导致了愤怒的文化。但我们不要忘了,没有人是perfectly enlightened的。我们好像忘记了其他人也有因为我们做的不公正而产生的清单,比如其他种族、国家、性别的人,他们也因为我们的一些愚蠢的想法而感到糟糕。我们需要警惕掉进这种lazy trap,虽然i'm in, you're out这种行为能给人很好很轻松的感觉,但这样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当我们看到老白男就想起某些boring/privileged的特征时,我们只不过是在重复刻板印象,而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益处。作者认为,当feminist将重点摆在政治正确的术语和语言,而不关注在这些ideas下的合法性和权力的时候,女权话语就变得很肤浅了。作者强调,我们不能将个人作为厌女的主体,而是整一个厌女文化才是真正的值得抗争的敌人。
第七章:作者认为,直女都在等着爱情的救赎,等待男人来施舍我们价值。自我赋权的目标通常都是为了让自己在romantic market中更有竞争力。Feminist解决美丑二元的方法就是扩大“美”的标准。但在我们的文化中,美丽不只是和身体特征连在一起的,更涉及到“可接受性acceptability”这一概念,这也是为什么媒体经常说某些女人因为太过了(太雄心勃勃、太高知、太独立等等)所以才遇不到爱情。作者认为唯一的选择就是反对美丑、lovability/fuckability这些概念,去反对标签和judgement,而要反对这些概念,就需要让恋爱离开我们生活的中心,爱情不应再被放在其他形式的爱(亲情、友情等等)之上。作者认为女权主义的问题就是它给女人提供太少恋爱以外的可能性了,我们缺乏举措或是基本的想象来让女性过一种远离恋爱的生活。女权主义需要去改变、而不是回应这种文化。爱在我们的系统中是一种竞争,这些关于美丽的标准都是由那些从中获利的大部分女人支撑着的,但这样就忽略了那些边缘女性的感受 (the unfuckable, the poor, the sex workers, the pre-legal gay marriage lesbians),她们是脆弱的。
第八章:作者认为安全是一个腐败的目标。这是因为,要感到安全,我们就需要控制身边的人的言行。通常这既不是通过找到暴力根源,也不是通过努力改变社会现状来实现的,而是通过让使我们感到冒犯的人消声和消失来实现的。作者以人们对阿富汗战争的态度为例,她说许多女权主义者支持阿富汗战争因为塔利班压迫女性,但与其改善阿富汗女性的生存状况,我们(美国女人?)选择了战争,这让她们中的许多人被杀害,使她们的生活更不安全、更恐怖。“我们处理其他人的不人道的方式是坚持我们的人性,而不是坚持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更好、更诚实的人类。这需要承认妇女所做的糟糕的事情,她们所实施的暴力,她们为了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而说的谎言。”
作者说现在的社交媒体上,如果一个男人被指控虐待一个女人,网民第一反应就是要求这个人被解雇,即使这问题是与他的工作场所无关的个人的问题。作者说这就是报复。这是让一个男人来承担我们整个历史的重量,以弥补所有伤害我们并逃脱惩罚的男人。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当系统被破坏时,我们改革系统,用和解来代替惩罚。当我们谈论妇女的安全是首要任务时,我们谈论的是如何将妇女从社会中分离出来,而不是在社会中为她们创造空间。 我们谈论的是创造控制和操纵的方法。我们企图世界需要重组,但却不是围绕着公平与和平,而是围绕着我们的特殊需求和欲望。如果我们继续通过别人对我们所做的事情来定义我们的身份,我们将继续成为客体而不是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