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西渐：欧洲人到底对“中国风”有多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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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学过中学历史的或多或少，对近现代中外贸易有所了解。至少是对茶叶贸易和丝绸贸易和瓷器贸易略知。基本上都是属于大量出口，而茶叶是18-19世纪中外贸易最重要的物品。我所在的广州，在清代是中国最大的茶叶市场，粤海关每年征收的茶税高达四十万两。说到茶叶，又不得不提茶叶罐，如果去博物馆见过哪些外销品的茶叶罐，你就知道有多精美。
近年来，国内很多沿海城市都有举办明清外销品方面的展览，特别是珠三角地区的博物馆。其中广东省博物馆就举办了一系列相关的展览，例如“三城记——明清时期的粤港澳湾区与丝绸外销”“惊艳“中国风”：17--18世纪的中国外销瓷”“臻于至美——广珐琅特展”“风尚——18至20世纪中国外销扇”等等，从各个方面进行梳理，今年过段时间，又有一个这个系列展览开幕，“焦点：18—19世纪中西方视觉艺术的调适”，所以相对来说，在欧洲刮起来的“中国风”我一点都不陌生。
在去年南越王博物院举办的展览“四海通达”，这个以海丝为主题的展览，就有介绍茶叶贸易相关的，其中几件展品很有意思。其中有一件黑漆描金彩绘人物纹锡胆茶叶罐，是一件具有中国风的茶叶盒，纹饰的内容为传统人物故事，内部是锡胆茶叶罐，但在盒子的上面有一个钥匙孔。
关于茶盒上的钥匙孔曾经有一段趣闻。相传英国著名诗人威廉·古柏有一次去拜访朋友赫斯奇小姐。但她不在家，威廉·古柏枯坐一天后，终于忍无可忍，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中控诉她把茶盒钥匙带走了，让他一天都没喝上一口茶。这个由中国茶叶博物馆专家郭丹英在《加了锁的茶叶盒》中记述的小故事，听来很好笑。但却反映了一个现象，那便是在当时茶叶的价格昂贵。于是英国人便发明了这种能上锁的木盒子，里面装上两到三个小茶罐。钥匙由女主人随身带，防止仆人偷喝茶。
另外两件展品分别是是清乾隆广彩茶壶和奶壶，18世纪晚期，诞生了举世闻名的英式下午茶，就是在饮茶时加入牛奶和糖，同时搭配上面包、蛋糕等甜点。受其影响，在清代出口的广彩瓷器中常常可见茶盘、杯碟、奶茶壶等和饮茶相关的器具。当时茶叶对英国的影响非常大，当时英国王室对中国茶非常喜爱，引得上层社会纷纷效仿，英式下午茶甚至成为了英国贵族妇女走向社交与政治的重要平台，由此大大提升了英国妇女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参与度。
从茶叶这个就引出了18-19世纪中外贸易这个情况，而且还给大家介绍了像黑漆描金彩绘人物纹锡胆茶叶罐、清乾隆广彩茶壶和奶壶等等，这都是中国对欧洲当时人们生活产生的影响。这些中国风的器物，成为欧洲王公贵族和上流社会追捧的奢侈品。在《中国风：13世纪—19世纪中国对欧洲艺术的影响》一书中，就给出了非常的例证。
当我看到上海书画出版社预告推荐的《中国风：13世纪—19世纪中国对欧洲艺术的影响》一书就非常感兴趣。像我上面提到的这些展览，时间基本上是17-20世纪左右，更多的聚焦在19世纪。正如著名艺术史学家吕澎老师所言，“这本书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有关中国对欧洲艺术影响的历史研究成果。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历史的原因，中国学者更多地关注了从19世纪开始欧洲艺术对中国艺术家的影响。现在，对于中国近现代艺术史研究领域，莫瑞纳博士填补了一个长期被中国学者忽视的空白。毫无疑问，如果能够了解中国艺术对欧洲艺术的影响，我们才可能在全球艺术史这个课题上收获成绩。”这也正是我非常看重这本书的原因之一。
其次，很多时候国内虽然有很多关于明清外销品主题的展览，但更多的是聚焦在外销瓷器方面，就像之前广州博物馆等举办的巡回展“白色金子·东西瓷都——从景德镇到梅森瓷器大展”，在同年广东省博物馆的“惊艳“中国风”：17——18世纪的中国外销瓷”，都是落脚在外销瓷器，关注东西方之间瓷器技术、艺术的交流互鉴。两个展览当中“白色金子·东西瓷都——从景德镇到梅森瓷器大展”有讲到欧洲瓷器生产的起源和发展，中西方交流互鉴。
而且很明显，在欧洲本地制作的瓷器，跟我在“惊艳“中国风”：17--18世纪的中国外销瓷”中看到在中国制作的外销瓷器有蛮大的区别，虽然惊艳“中国风”展览有讲到国外设计师来样定制，但是还是差异很大，我在《中国风：13世纪—19世纪中国对欧洲艺术的影响》中见到的哪些艺术品，更多的风格就跟“白色金子·东西瓷都——从景德镇到梅森瓷器大展”看到的那样，是欧洲人想象的中国人的形象，在我看了有一点不伦不类，但是放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地的绝大多数工匠没见过中国人是啥样，也就以为中国人跟欧洲人长得一样，只不过是把中国元素的器物加上去了，所以现在看哪些艺术品的图像，很多都是中西结合的。大家可以在《中国风：13世纪—19世纪中国对欧洲艺术的影响》自行感受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本书没有按照器物门类，研究其在欧洲起源发现变化的情况。例如漆器在欧洲传入是怎样的，早期的风格工艺是怎么样的，后期发展有什么样的变化，在整个欧洲地域范围内来研究，我想这是一种思路。但是本书作者是另外一种思路。按照欧洲的历史、政治、地域和文化等因素划分章节，从法国开始，以意大利结尾。他认为这样的划分不仅出于方法论的考量，更重要的是可以使读者更为清楚地区分中国风在欧洲各地和各时间段（从巴洛克、洛可可到新古典主义）不同的传播方式。
个人还是可以接受的，这都影响不大，毕竟本书是难得的研究中国风在欧洲的情况。正如意大利艺术史学家、佛罗伦萨斯蒂伯特博物馆（Museo Stibbert）馆长恩里科·科尔（Enrico Colle）评价的那样，“重构“中国风”的历史并非易事，但是莫瑞纳做到了，我们可以在书中一探究竟。”，不仅如此，本书是专为中国读者撰写，因为英文原稿未出版，中译本为全球唯一语言版本。而且前面我也提到了，就是我们通常接触了解到的都是17-20世纪左右外销品的情况，但是本书分析了从13世纪末到17世纪，中国风在欧洲的诞生和早期发展情况，这是我们的盲区，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这年头谁不喜欢漂亮的书籍呢？看到第一眼就觉得非入不可，封面印制非常精良，内页的划图版设计合理，图片超级多。印刷的纸张也很好，采用128g哑粉纸，工艺精良，高度还原色彩，而且可以平摊开来阅读，圆脊精装，其实跟很多展览图录有的一比，本图录爱好者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