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的眼睛
看完导论之后,最大感受大概就是让我能够以其他的方式去知觉这个世界。听起来也许有些抽象,或者像某种鸡汤。但是当我作为一个主题,开展意向性活动的时候,我能实实在在感受到差别。当我看到风在水面引起波纹,我能够再次记忆起从前的知觉。就像某种模糊的东西,穿越过迷雾,从我的心灵之海中浮现出来。我可能会感受到从前一些场景中,面颊被风拂过的感受,也可能想起曾经背过的描写风的诗句。在这样的不同知觉中,我窥到了事物多样性下暗藏的同一性,我才能从简单知觉转到范畴意向。但我又意识到,这一对象的再生又伴随着缺席。
和记忆和现实又往往存在偏差,我在这种微妙的曲折之中,对作为回忆执行者的自我,又产生了新的感知。我带回了一个消逝世界中的场景,当时的我对于这个对象是怎样的感知,而此刻的我把它们从回忆从攫取出来,感受到了当下的我和过去那个我的同一性。我终于找到我的某种伤怀来自何处,来自于我执着地想要完全复刻从前的知觉,就毫无意识到这种无可逃避的缺席。我对对象的感知只停留在多样性的集合,焦虑地想要把握每一面。却全然没有感知到,我想把握的东西已经超越了当下的我能感知到的维度,悄悄溜走,我留下的只有呈像。
对拥有的焦虑,和影像和语词的技术性膨胀,似乎把一切都消解成单纯的显象。想起鲍德里亚的美国,“通过拟像实现的永恒的再生”。而现在,我才刚刚能摸到某种反思的边界。能够稍稍拉开距离,作为显露的主格,明见事物,让它们显现。虽然在某个方面,事物变得澄明会导致另一些面的消退和暗淡,但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理解并接受伴随着这种感知而来的阴影。保持一种更开放的心态,试图从自然态度转向现象学态度,更全面地感受自己的意向性的生活及其相关联的对象和世界。我存在于世界,又有能内在超越世界,恢复对于自我的认知。整个阅读过程像一次疗养之旅,感觉被洗刷到透明。借由现象学,我也能够重读并意向更多文本,在这样的过程中,消除曾经固化的认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