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喜相逢

早就知道冯仑写了一本谈笑之书《野蛮生长》，最近从网上翻出来存在手机里，花了些在路上的时间很快就读完了。读完觉得这基本上是江湖义气之书，估计“道上的人”读了会五味杂呈，我们普通百姓就权当看戏了。不过冯仑的文笔也是出了名的，早年还干过牟其中的办公室主任，骂人也是不带脏字，揭发也是保全自己的。

冯仑的书里我搞明白了几件事情，一件是一个时代的“牛人”都是圈在一个笼子里的。所以某人说你要知道自己的价值，就算算自己身边人价值的中位数，还是有道理的。于是我就着急了，我的中位数肯定太小。于是我就问某人，“你说我们的牛人在哪里呢”。某人躺着都能把脑袋摆出理想主义的45度仰角，曰“就是你自己。”我知道他那意思就是他自己。我只好继续叹口气做梦去。

书中让我影响深的另一件事情是冯仑对女性从商的否定态度。一方面提出女性在创业团队中的破坏作用，一方面提出女商人在商圈中的破坏作用，再一方面在肯定女性做为执行者或某个具体职能管理者具有优势的同时，认为女性由于“性格、心理素质、知识结构”等因素的影响难以承担最高统筹者的角色。这三个观点恐怕很多从商的男人都会同意，可以理解，男人嘛，控制欲旺盛，看低女人是他们原始的生理冲动，更何况老板们。其实前两个暂且不讨论，第三个倒是提醒了我。做了一阵子人力资源管理之后，就明显感觉到真正左右这种职能部门成就，乃至商业成功的，当仁不让的还是整体运营。于是一直都对HR之外的学问觊觎不已。这是所谓知识结构问题。心理素质和性格问题就难办一点，我想即使再多几个吴仪那样的女人冒出来，也会被认为是小概率事件。但要是这些女配角都换作《钢铁侠》里格温妮丝那样能干的助理角色，估计大部分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就都会安心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女二号”这样的杂志封面专题呢。就好像人人都不喜欢希拉里当总统，但是她当国务卿就没有太大意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能互相成全。

再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变化快。冯仑对早他七年出道的王石那是赞誉有加，卯足了劲说王石做慈善做得好。这只是去年年底出的书，没想到呼啦一下王石就变成年度最差口碑企业家了，栽就栽在捐款上。王石捐款那事，一方面是因为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慈善方针有自信（一个企业每年拿出一定数量做慈善，的确是好的方针），一方面是没估计到灾情的严重性，于是延误了改口的时机，舆论直接打击了这个上市公司的市值。

在言论这方面，很多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道德标准，而他们的标准往往都是“后社会道德的”，有的看似低于，有的看似高于，总之是他们自个儿根据个人经验和价值观发明出来的，有些免不了一根老板筋没转过来，于是遭人骂。从最近看来的书中得到的启发，可将道德分三种水平：前习俗、习俗和后习俗。“前习俗是由自身利益决定的，比如获得惩罚和获得快乐”，“习俗水平是根据符合他人期望、规则和一般是非标准决定的，比如受到权威肯定”，“后习俗是在自我接受的道德原则指导下的道德行为，比如通常质疑法律和规范，但维护群体利益和民主”。一项调查认为只有20%左右的成人达到了后习俗道德水平。而通常认为别人是愤青的人也认为自己是那20%，但是他们往往只是一群挟民主意志起哄的伪右派，比“习俗道德”的左派，和只有“前习俗道德”的自由派都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人的典型代表是：反对抵制法国货的、支持抵制法国货的、管他法不法国的只买便宜的。当然，这些人中也少不了我自己。

所以，只要涉及政治话题，没有一个是聪明的。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我不看《南周》这类报纸的原因。读读冯仑不挺好嘛，是非功过笑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