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语文学真的很会写女孩之间的复杂情感
我对意大利语的印象是元音多、节奏快,有歌唱般的旋律感、也有争论般的激烈。我以为用这样的语言写出来的故事,应该是热烈而奔放的,像盛夏的柠檬和集市上的争吵。 但意大利语文学常常反其道而行,文字优美而冰冷,表面平静,内里却有潮汐。
这种错位的语言情绪和矛盾美,在《管教的甜蜜岁月》里表现得尤为明显,作者芙洛儿·雅埃吉用极冷极简的语调写一个少女在瑞士的寄宿学校里,对另一个女孩的注视与吸引。感情藏在停顿和句间的空白里。你甚至分不清,那种亲近到底是友情是爱情,是仰慕还是嫉妒。 在这个内心早已悄然叛逆的女孩眼中,那所光鲜的寄宿学校,却是一座少女青春的墓地。在意识流式的叙述与回忆中,被规训和孤独浸透的管教生活,充满了衰败与死亡的气息。
「这样的告别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上演,风景用荆棘和尘埃将它们层层覆盖。」
如果说埃莱娜·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是一部情感浓郁的史诗,以几十年纠缠不清的人生、社会流动与女性成长织成一张复杂的网,那么雅埃吉的这本小书,则像一根冷硬的刺:短小、隐秘,却直直扎进意识深处。 两人都在写女孩之间的亲密与对抗,只不过一个是南意大利烈日的灼热,另一个是阿尔卑斯山脉下瑞士草原的清冷。
「我渴望孤独,遗世而独立,却又嫉妒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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