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爱你
（一）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力、庸俗，然后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他爱她如斯，然而在她眼里，他却是个无知庸俗、闲言碎语、自命天高、孤芳自赏、冷漠自制、毫无幽默感的老古董。他让她厌恶、厌恶、厌恶！即使前往湄潭府后，听到修女们对瓦尔特智慧的头脑和高尚的品德不吝其辞的赞美，凯蒂仍旧没有爱上他，纵使她是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的。
爱真是个奇怪的玩意！瓦尔特一开始就觉得凯蒂是个二流货色，可是他还是爱她，一个丈夫的权利，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恩惠；凯蒂识破唐生肮脏丑陋、二流货色的灵魂后，尽管精神上唾弃、憎恨、鄙视自己，可肉体仍旧不听使唤地委身于他。
（二）
“你真的那么看不起我吗，瓦尔特？”
“不。我看不起我自己。”
“你为何要鄙视自己？”
“因为我爱你。”
人真是种分裂的动物！得知深爱的妻子出轨的那一刻，凯蒂在瓦尔特眼里已由“众心捧月的宝”变为“任人践踏的草”，可他无法停止对她的爱，他鄙视那个爱她的自己，如同凯蒂鄙视和唐生交欢的自己，他无法原谅她，也无法原谅那个爱她的自己。他如同被撕裂成了两半儿，爱恨交织，心如死灰。
（三）
“死的却是狗。”
瓦尔特死前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韦尔特告诉凯蒂，它引自戈德•史密斯的诗《挽歌》最后一句。我翻看了注解，才知道背后有着这样的典故：一个好心人领养了一只狗，起初相处融洽，后来结仇，狗咬伤了人，大家以为人会死，结果是狗死了。
瓦尔特当初决心携凯蒂一起到湄潭府目的并不单纯，一是为了行善，二是为了报复。他思维聪敏、眼光犀利，只是动动嘴皮子，提出一个离婚协议，就逼得唐生自动在凯蒂面前扯破自己龌龊卑劣的嘴脸，凯蒂只能怀揣着无尽的恐惧随夫去往瘟疫灾区。
就像凯蒂一直怀疑的，瓦尔特不能否认，不止一次，他肯定是在内心期盼过那个背叛自己的妻子在那场瘟疫中死去。可是凯蒂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反倒被修女们和瓦尔特所作出的牺牲深深感染，毅然加入到播撒仁慈的队伍中来。
死的却是狗。
死的却是咬伤人的狗。死的却是欲让凯蒂死去的瓦尔特。有关他的真正死因，毛姆给读者留下了清晰的暗示。凯蒂怀孕，瓦尔特问凯蒂孩子是不是他的，凯蒂说她不知道。一个卑鄙的谎言或许可以挽回的生命，凯蒂却用正直的诚实终结了。难道是凯蒂谋杀了自己的丈夫吗？不，不是。若是以前的凯蒂，肯定会用一个轻而易举的“是”扭转乾坤，为自己赢得一个新的世界，然后在认清了唐生的粗鄙低劣并且目睹了梅潭府的苦难之后，她变了，变得刚正耿直，不会撒谎。除了说真话，她别无选择。凯蒂的转变是瓦尔特带给她的，而正是由于这一转变，才把瓦尔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他的死，终归是自作自受。
可是他没有错，凯蒂也没有错。错的是爱了不该爱的人，错的是爱不上该爱的人。
（四）
“我持以怀疑，我怀疑她们的理想是否镜花水月，并非如此重要。她们的生活本身已经成为美丽的东西。我有一种想法，觉得唯一能使我们从这个世界嫌恶中解脱出来的，就是纵使世事纷乱，人们依然不断创造出来的美的事物。人们描摹的绘画，谱写的乐曲，编撰的书籍，和人们的生活。而其中最为丰饶的美，就是人们美丽的生活。那是完美的艺术杰作。”
瓦尔特的死给凯蒂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她心生疑问：修女们放弃祖国的一切投身的世界只有繁重的劳动和无尽的祈祷，她们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真的能得到她们渴求的永恒吗？如果万物的归宿只是死亡，而不存在永恒的生命呢？
韦丁顿告诉她生活本身就是美丽的东西。对此抱有深刻的新年之后，每个人的注意力不必集中在整个世界是否美好上，而是应该放在自己的生活上。人性中的真善美并非太平盛世的专属，纷乱世界更易得以体现。每个人都创造出一点美，这些美会像和弦音符一样交响和鸣，构成响彻大地的优美乐章。而这些被创造出来的美本身即是永恒，死亡褪不去它斑斓的颜色，也夺不去它鲜活的力量。
历经磨难的凯蒂最后终于明白：女人来到世界，不能依赖男人活着，应该靠劳动养活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自立的人。不求伟大，只求坦率；不求勇敢，只求无畏。只有这样，生命才能通往一条安宁之路。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力、庸俗，然后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他爱她如斯，然而在她眼里，他却是个无知庸俗、闲言碎语、自命天高、孤芳自赏、冷漠自制、毫无幽默感的老古董。他让她厌恶、厌恶、厌恶！即使前往湄潭府后，听到修女们对瓦尔特智慧的头脑和高尚的品德不吝其辞的赞美，凯蒂仍旧没有爱上他，纵使她是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的。
爱真是个奇怪的玩意！瓦尔特一开始就觉得凯蒂是个二流货色，可是他还是爱她，一个丈夫的权利，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恩惠；凯蒂识破唐生肮脏丑陋、二流货色的灵魂后，尽管精神上唾弃、憎恨、鄙视自己，可肉体仍旧不听使唤地委身于他。
（二）
“你真的那么看不起我吗，瓦尔特？”
“不。我看不起我自己。”
“你为何要鄙视自己？”
“因为我爱你。”
人真是种分裂的动物！得知深爱的妻子出轨的那一刻，凯蒂在瓦尔特眼里已由“众心捧月的宝”变为“任人践踏的草”，可他无法停止对她的爱，他鄙视那个爱她的自己，如同凯蒂鄙视和唐生交欢的自己，他无法原谅她，也无法原谅那个爱她的自己。他如同被撕裂成了两半儿，爱恨交织，心如死灰。
（三）
“死的却是狗。”
瓦尔特死前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韦尔特告诉凯蒂，它引自戈德•史密斯的诗《挽歌》最后一句。我翻看了注解，才知道背后有着这样的典故：一个好心人领养了一只狗，起初相处融洽，后来结仇，狗咬伤了人，大家以为人会死，结果是狗死了。
瓦尔特当初决心携凯蒂一起到湄潭府目的并不单纯，一是为了行善，二是为了报复。他思维聪敏、眼光犀利，只是动动嘴皮子，提出一个离婚协议，就逼得唐生自动在凯蒂面前扯破自己龌龊卑劣的嘴脸，凯蒂只能怀揣着无尽的恐惧随夫去往瘟疫灾区。
就像凯蒂一直怀疑的，瓦尔特不能否认，不止一次，他肯定是在内心期盼过那个背叛自己的妻子在那场瘟疫中死去。可是凯蒂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反倒被修女们和瓦尔特所作出的牺牲深深感染，毅然加入到播撒仁慈的队伍中来。
死的却是狗。
死的却是咬伤人的狗。死的却是欲让凯蒂死去的瓦尔特。有关他的真正死因，毛姆给读者留下了清晰的暗示。凯蒂怀孕，瓦尔特问凯蒂孩子是不是他的，凯蒂说她不知道。一个卑鄙的谎言或许可以挽回的生命，凯蒂却用正直的诚实终结了。难道是凯蒂谋杀了自己的丈夫吗？不，不是。若是以前的凯蒂，肯定会用一个轻而易举的“是”扭转乾坤，为自己赢得一个新的世界，然后在认清了唐生的粗鄙低劣并且目睹了梅潭府的苦难之后，她变了，变得刚正耿直，不会撒谎。除了说真话，她别无选择。凯蒂的转变是瓦尔特带给她的，而正是由于这一转变，才把瓦尔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他的死，终归是自作自受。
可是他没有错，凯蒂也没有错。错的是爱了不该爱的人，错的是爱不上该爱的人。
（四）
“我持以怀疑，我怀疑她们的理想是否镜花水月，并非如此重要。她们的生活本身已经成为美丽的东西。我有一种想法，觉得唯一能使我们从这个世界嫌恶中解脱出来的，就是纵使世事纷乱，人们依然不断创造出来的美的事物。人们描摹的绘画，谱写的乐曲，编撰的书籍，和人们的生活。而其中最为丰饶的美，就是人们美丽的生活。那是完美的艺术杰作。”
瓦尔特的死给凯蒂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她心生疑问：修女们放弃祖国的一切投身的世界只有繁重的劳动和无尽的祈祷，她们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真的能得到她们渴求的永恒吗？如果万物的归宿只是死亡，而不存在永恒的生命呢？
韦丁顿告诉她生活本身就是美丽的东西。对此抱有深刻的新年之后，每个人的注意力不必集中在整个世界是否美好上，而是应该放在自己的生活上。人性中的真善美并非太平盛世的专属，纷乱世界更易得以体现。每个人都创造出一点美，这些美会像和弦音符一样交响和鸣，构成响彻大地的优美乐章。而这些被创造出来的美本身即是永恒，死亡褪不去它斑斓的颜色，也夺不去它鲜活的力量。
历经磨难的凯蒂最后终于明白：女人来到世界，不能依赖男人活着，应该靠劳动养活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自立的人。不求伟大，只求坦率；不求勇敢，只求无畏。只有这样，生命才能通往一条安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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