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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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孝通先生这本《社会调查自白》我从去年9月份开学就从图书馆借了,到现在五月了,终于看完了,写完了读书报告的ppt。一直没看完一直又续借的原因,可以说很很功利性的读书了。本书的内容集合了费先生关于社会调查方法社会研究意义以及其中有很多作者自己的调查研究为实例的讲解。通过看这本书可以大概对费先生的民族调查、农村调查、家庭调查、小城镇调查都有一个很直白的了解。关于具体的调查方法,这些就不在读书笔记里复述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这本书翻一翻,还可以顺便对社会学在中国的发展历史有了解。
看完本书,就书中提到的内容大概缕了一下费孝通先生的时间线,先是跟随史禄国(俄)在清华学习两年体质人类学之后1935年毕业出国前去广西大瑶山做调查,1936年回家乡养伤在开弦弓做社会调查。之后出国跟随马林诺斯基Malinowski(英)学习文化人类学 。 1938年,回国,云南昆明,魁星阁,和另一位作者写下《云南三村》,在理论上是把从农业到手工业到商业,作为一个不同的发展阶段来进行比较研究。江村,乡村工业;禄村,耕种农业;易村,手工业;玉村,商业类型。之后,继续少数民族研究工作,1952年社会学取消,1957年打成右派,1980年平反改正。本书大部分是费孝通先生在1979年社会学开始恢复后的发言稿、讲演稿。费先生用极其质朴接地气的例子一次又一次的为社会学发声,强调社会学的必要性,社会研究的重要性。小到买菜坐车婚丧喜庆问题,大到人口问题、民族平等、地区发展问题每一个客观的现象事实,费先生都可以以几个“为什么”继而提出社会研究相关的问题。
书读完,ppt做完,书中讲的社会调查方法已经差不多忘了。脑子里剩下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费孝通先生的治学态度,以及费先生的责任感,他所看重的社会学在中国或者说在中国开展社会研究的重要性。关于费先生的做学问的态度书中有两个细节我记得比较清楚,在谈民族调查时候,书中写到“民族是个音节,是个词汇,我们要研究它是从哪儿来的,它代表什么东西,人家用它又代表什么东西。”这句话我看书的时候反复看了好几遍。有点震撼,我想不到关于一个词语,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思考,这也可能是我们现代人思维上的空缺,面对网络上茫茫多的信息,我们只是盲目的阅读,谈不上吸收更谈不上思考。让我想到了另一句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人只有懂得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可能就联想的比较远,总归是一个关于什么和为什么的思考。后来,我再回头想了下这句话,发现这句话在我写开题报告的时候就往上套了一下,“剩女”是个音节,是个词汇,我们要研究它是怎么出现的,代表了哪些人,其他国家的人用它又代表了哪些人,感觉这几个问题要是我能写完开题报告也写完了。书中第二个细节是作者讲到自己如何走上社会学研究道路的时候写到“人从出生,到学着对人要有礼貌,人和人之间有各种不同的称谓,有人说你这个人讲话总是天花乱坠,把芝麻大的事说的老大,其实这些都是大家切身经历的家常事,我不过喜欢问个为什么罢了。这一问就问出了社会学来了。我开始对我们的生活,作为一个客观的对象来研究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从中找出一套共同的规律来。”其实我们都知道,费先生说的仿佛每个人在生活中问为什么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其实当然不是。我们在生活中,在学习中,并没有这么多的问为什么。
第二个关于责任感。看书途中我脑子里时不时就要循环艾青的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感慨比较深切就是费孝通先生的那句“志在富民”。“我学人类学,简答地说,是想学习到一些认识中国社会的观点和方法,用我所得到的知识去推动中国社会的进步,所以是有所为而为的。”作者在写《江村经济》的时候的想法是,以江村的调查为起点,志在了解更广阔更复杂的“中国社会”。而当1984年社会学在中国得到重建发展时,作者在学术讲座是这样说的“我这一辈子做了不少事,应当把我的好经验、好传统传授给下一辈,其中最主要的也是希望能继续做下去的就是认识中国社会,为中国社会尽一点力。”而确实《社会调查自白》一书就是在费先生这次的讲座的基础上整理出来的专著,在本书中他把自己作为一个标本,解剖做社会研究,达到逐步接近认识中国社会的目的,并作为一份文化遗产传承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