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连绵不绝的告别
大一时写的,有点长,我怀疑有没有人能耐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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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你给了我很多快乐,我想为你作些事,在夜深的时候和你在一起,分享一杯清水和一种声音。”
——《恋恋风尘》
一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二
“生活就是一本日历,过一天就撕掉了一张,撕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九九三年的一天晚上,时任大地唱片企划部主任的黄小茂刚刚度过自己三十岁的生日,而立之年的他并未感到有多振奋,只是有点伤感。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 。淡淡的云淡淡的梦,淡淡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雨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他翻检白天搜集来的小样,一个署名沈庆的幼稚声音,不经意间飘进他的耳朵,突然有一种的心弦被拨动的感觉。
他决心以这歌声为纸笔,为自己将要逝去的青春作传。一如歌中所唱的那样:我要埋下所有的歌,等他们被世间传说。
摊开文案,他写下“校园民谣”四个字。
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年后,这种青春的分泌物(高晓松语)会唱遍大江南北,捧红几个炙手可热的新星,把所有因年轻而风花雪月的心一一俘获。
四
苦闷,苦闷是我的遗产,
我的喉咙的伤口
我的心在世界上叫喊
——拉格克斯特
曾经,这个人无论和多少人一起,他都是孤独的。
他长发掩面,在谈笑风生的酒吧里低头枯坐,数小时一言不发,呈现出一个自闭于人的形象。
正因如此,乐评人李皖称朴树的歌唱有“一种沉默而暴发的美!”
他说的对。
《我去2000年》(麦田红白蓝之白)称得上是一张傲视人寰的专辑——我真的这样想,其中可能有我特别偏爱的成分。
朴树的词曲于随意间透着法度,散漫里遍布节律,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并以他自然而然,随意涌出的歌唱惊动了我们。(高曾坦言朴树的词曲另他汗颜,我想这并不全是溢美之辞)
“快仰起你那苍白的脸吧 快些松开你那紧皱的眉吧 你的生命它不长 你不能用它来悲伤”(《在希望的田野上》)这自问自答的呢喃,仿佛象征这脆弱的近乎崩溃的人终于获得生活的启悟和抚慰,从生之绝望中窥见一丝光明。
几乎一瞬间,他又被不可抗拒的悲伤洪流裹挟而去,滚滚而来的痛楚蛀骨锥心。“生活是这么旧 让我从不快乐 我活的不耐烦 可是又不想死 它们是这么硬 让我撞它 撞的头破血流吧”(《妈妈,我……》)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交迭出现,忽冷忽热,如同傲骨与虚心,热肠和冷眼,见死不救和慈悲为怀般相斥又相安,朴树就站在这样判若两人的矛盾立场上看待青春和生活。
可以想见,《我去2000年》的意外成功,非但没有驱除朴树内心的阴云,光鲜的明星生涯反而让他几近迷失自我,在长达五年的与内心互有攻守的拉锯战后,朴树终于出声,发行了他的第二张唱片《生如夏花》。
我惊讶的发现,曾经的尖锐和激荡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最强烈,最炫目,最珍贵的东西被无限稀释,心灵世界萎缩于爱情故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越来越轻,越来越小。
我愕然。曾经这个人如此坚定,以一个人抵挡整个世俗世界,以一副青春抵挡所有成熟。而今,他已经松动。
我呢?
我不会向虚无屈服,我要一直战斗到死。
请允许我以整张唱片中唯一怀揣利刃的歌曲作结吧:人如鸿毛 命若野草 命运如刀 就让我来领教。(《傲慢的上校》)
五
唱一首歌 爱一个人 过一生
——《校园民谣1》
听校园民谣时,我们仿佛在观望时光隧道中的自己——当时年少春衫薄,不经意间,我们被真情滚落的每一个音符感动,也被不可名状的成长感动。
校园民谣之与我们好比一切美国故事的主题,都是讲天真遇上了经验:“我们起初本来是笑嘻嘻的,对全世界全人类都有好感,我们觉得自己像个善良、纯洁、简单的男孩子,迫切,充满了希望。但是我们到外面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一来,我们在路上被打倒了,从此以后,我们很难把自己拼起来,回复原状。”(菲力浦.扬)
实际上,在校园民谣的黄金时代的94年(《校园民谣1》发行近60万张,《同桌的你》,获“观众评选最喜爱节目金奖”。)危机已经潜伏,疲态已经出现:粗制滥造的《校3》被市场证明是一张狗尾续貂之作。
这也许正是民谣时代终结的征兆。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只一年,它们就象是从我们手指尖上滑过的那些叫做岁月的东西一样,偶尔才会漫上心头。
六
红颜老了少年心 琴弦断了旧知音 谁来唱歌谁来听 谁喊了青春谁来应
——《风景》
这是九五年的春天,空气中有股富裕的气氛。新时代的列车几乎是突然间加速度了,人们处在致富,竞争,创业,发迹的现实中,很快投入挣世界的大军——去挣一个面无表情,匆匆忙忙,动荡不已的世界。
列车挟着黑色的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碾碎了成长过程中一点点建立,一点点改换,又一点点剥落的价值观,摆脱了北岛顾城一代人的巨大惯性,以头也不回的速度向孜孜求利的商业大潮奔去。
仿佛一夜间,磁带已经蒙尘,歌声变得暗哑,照片微微泛黄,理想主义在大学中缺席,温婉的表达和含蓄的忧伤成为人们急于切除的阑尾。
十年后,高晓松在谈起校园文化没落时感慨良多:“商业精英今天是最大的腕儿,以前我们在草坪上弹一个小时就会聚上三圈人,现在没人在看人弹琴唱歌了,有一次我跟郑钧、老狼在草地上弹吉他,弹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来。”
言者落寞,听者哑然。
“你是唱挽歌,还是祈祷?”(《月亮》)
七
你们让我快乐,也让我难过,让我放歌,也让我沉默,别怪我。
——《青春无悔》
白衣飘飘,风雷激荡的80年代过去了,四周的才思和风情,剽悍和温暖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海子躺在山海关冰冷的铁轨上,听任飞驰而过的火车将自己温暖的身躯一分为二。
顾城舍弃头顶虚荣的桂冠,于万里之外的新西兰激流岛举斧自戕。
北岛尚存,但鸿愿无望,他只身远走美国。
或许在这样一个时代,诗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幽默的事,是时代在开我们的玩笑。
女生们不再收集写满小诗的书签,书包里的诗社早已置换成厚厚的托福雅思——新的社会现实逼迫每一个人不得不去面对。
高晓松写书拍电影去了,一心一意作起了自己的名利事业。沈庆跨进平淡乏味的中产阶级行列,疲惫却不后悔。老狼收敛起无形浪子的青春岁月,娶妻生子一劳永逸。叶蓓浓妆重彩的唱道:我会为你爬上幸福 幸福的果树 替你摘下所有满足。(《幸福深处》)
她不明白,我却懂了:没有什么幸福,只有自由与平静。
更多的人呆若木鸡地坐在评委席里,满脑袋车和房子守在录音棚里,心怀叵测的走进唱片房里……
“荒唐是吧 悲伤是吗 没有办法 就祝咱们都小康吧。”(《我去2000》)年
八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有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那些花儿》
校园民谣的时代真的过去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樱花虽然溘然凋谢了,毕竟那么灿烂的盛开过。
我反而不愿看到有一天,校园民谣在别种动机下被复制出来,那将又是一个新的悲哀,是对每一个用心灵吟唱生存的人的亵渎。
就让我们给自己一个干脆的了断,并拥有一份从头至尾真心沉淀的纪念吧。校园民谣作为一种音乐形式,也许会在风行后消逝,但作为一种文化,我相信,它会永远延续下去。
感谢好朋友们,感谢你们还能记得那些日子,唱那些多年前的老歌。感谢你们在聆听它们时还能流下眼泪,洗刷这肮脏的名利场带给我们的羞耻。
岁月不留痕啊!天地不仁,我们终会模糊的连相片也看不清吧。但愿有一天,当青春散场,你我年老的走不动路也唱不动歌的时候,回首落满悲欢的来时路,我们的心还会为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和唱过的歌感动。
九
回忆都是假的,过去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百年孤独》
俱往矣,但往昔的东西是多么好。
可还远远不到怀旧的时候,也还远远不是总结的时候。网仍然沉在流动的水中,没有必要马上拉起放到岸上。
十年磨一剑。这剑尚未真正磨成。
十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蛇足
“我自《青春无悔》后已九年没出唱片,干脆等到明年,凑个“磨剑十载”之类的无耻炒作(再不要脸些就打出“超级老男”抑或“超级能憋老男”的旗号),出一张风格怪异的唱片叫《万物生长》。”
三十六岁的高在他的个人博客上不无自嘲的如是说,并发上其中一首《彼得堡遗书》。
“大家先听为快(或不快)。”
我反反复复听了3遍,终于相信确有“彩笔神授神收”这回事,有“江郎才尽”这回事。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东西已从他身上如抽丝般离去——神收回了曾经授与他的那只彩笔。
二十七岁的高晓松在《青春无悔》的文案中这样写道:一路看过来,发现自己写的歌词也是越来越短,改的地方越来越多,激情日减,匠气频增,好不伤心失望丧气脱发掷笔封琴洗洗睡觉也。
一语成谶,有点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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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你给了我很多快乐,我想为你作些事,在夜深的时候和你在一起,分享一杯清水和一种声音。”
——《恋恋风尘》
一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二
“生活就是一本日历,过一天就撕掉了一张,撕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九九三年的一天晚上,时任大地唱片企划部主任的黄小茂刚刚度过自己三十岁的生日,而立之年的他并未感到有多振奋,只是有点伤感。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 。淡淡的云淡淡的梦,淡淡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雨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他翻检白天搜集来的小样,一个署名沈庆的幼稚声音,不经意间飘进他的耳朵,突然有一种的心弦被拨动的感觉。
他决心以这歌声为纸笔,为自己将要逝去的青春作传。一如歌中所唱的那样:我要埋下所有的歌,等他们被世间传说。
摊开文案,他写下“校园民谣”四个字。
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年后,这种青春的分泌物(高晓松语)会唱遍大江南北,捧红几个炙手可热的新星,把所有因年轻而风花雪月的心一一俘获。
四
苦闷,苦闷是我的遗产,
我的喉咙的伤口
我的心在世界上叫喊
——拉格克斯特
曾经,这个人无论和多少人一起,他都是孤独的。
他长发掩面,在谈笑风生的酒吧里低头枯坐,数小时一言不发,呈现出一个自闭于人的形象。
正因如此,乐评人李皖称朴树的歌唱有“一种沉默而暴发的美!”
他说的对。
《我去2000年》(麦田红白蓝之白)称得上是一张傲视人寰的专辑——我真的这样想,其中可能有我特别偏爱的成分。
朴树的词曲于随意间透着法度,散漫里遍布节律,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并以他自然而然,随意涌出的歌唱惊动了我们。(高曾坦言朴树的词曲另他汗颜,我想这并不全是溢美之辞)
“快仰起你那苍白的脸吧 快些松开你那紧皱的眉吧 你的生命它不长 你不能用它来悲伤”(《在希望的田野上》)这自问自答的呢喃,仿佛象征这脆弱的近乎崩溃的人终于获得生活的启悟和抚慰,从生之绝望中窥见一丝光明。
几乎一瞬间,他又被不可抗拒的悲伤洪流裹挟而去,滚滚而来的痛楚蛀骨锥心。“生活是这么旧 让我从不快乐 我活的不耐烦 可是又不想死 它们是这么硬 让我撞它 撞的头破血流吧”(《妈妈,我……》)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交迭出现,忽冷忽热,如同傲骨与虚心,热肠和冷眼,见死不救和慈悲为怀般相斥又相安,朴树就站在这样判若两人的矛盾立场上看待青春和生活。
可以想见,《我去2000年》的意外成功,非但没有驱除朴树内心的阴云,光鲜的明星生涯反而让他几近迷失自我,在长达五年的与内心互有攻守的拉锯战后,朴树终于出声,发行了他的第二张唱片《生如夏花》。
我惊讶的发现,曾经的尖锐和激荡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最强烈,最炫目,最珍贵的东西被无限稀释,心灵世界萎缩于爱情故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越来越轻,越来越小。
我愕然。曾经这个人如此坚定,以一个人抵挡整个世俗世界,以一副青春抵挡所有成熟。而今,他已经松动。
我呢?
我不会向虚无屈服,我要一直战斗到死。
请允许我以整张唱片中唯一怀揣利刃的歌曲作结吧:人如鸿毛 命若野草 命运如刀 就让我来领教。(《傲慢的上校》)
五
唱一首歌 爱一个人 过一生
——《校园民谣1》
听校园民谣时,我们仿佛在观望时光隧道中的自己——当时年少春衫薄,不经意间,我们被真情滚落的每一个音符感动,也被不可名状的成长感动。
校园民谣之与我们好比一切美国故事的主题,都是讲天真遇上了经验:“我们起初本来是笑嘻嘻的,对全世界全人类都有好感,我们觉得自己像个善良、纯洁、简单的男孩子,迫切,充满了希望。但是我们到外面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一来,我们在路上被打倒了,从此以后,我们很难把自己拼起来,回复原状。”(菲力浦.扬)
实际上,在校园民谣的黄金时代的94年(《校园民谣1》发行近60万张,《同桌的你》,获“观众评选最喜爱节目金奖”。)危机已经潜伏,疲态已经出现:粗制滥造的《校3》被市场证明是一张狗尾续貂之作。
这也许正是民谣时代终结的征兆。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只一年,它们就象是从我们手指尖上滑过的那些叫做岁月的东西一样,偶尔才会漫上心头。
六
红颜老了少年心 琴弦断了旧知音 谁来唱歌谁来听 谁喊了青春谁来应
——《风景》
这是九五年的春天,空气中有股富裕的气氛。新时代的列车几乎是突然间加速度了,人们处在致富,竞争,创业,发迹的现实中,很快投入挣世界的大军——去挣一个面无表情,匆匆忙忙,动荡不已的世界。
列车挟着黑色的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碾碎了成长过程中一点点建立,一点点改换,又一点点剥落的价值观,摆脱了北岛顾城一代人的巨大惯性,以头也不回的速度向孜孜求利的商业大潮奔去。
仿佛一夜间,磁带已经蒙尘,歌声变得暗哑,照片微微泛黄,理想主义在大学中缺席,温婉的表达和含蓄的忧伤成为人们急于切除的阑尾。
十年后,高晓松在谈起校园文化没落时感慨良多:“商业精英今天是最大的腕儿,以前我们在草坪上弹一个小时就会聚上三圈人,现在没人在看人弹琴唱歌了,有一次我跟郑钧、老狼在草地上弹吉他,弹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人来。”
言者落寞,听者哑然。
“你是唱挽歌,还是祈祷?”(《月亮》)
七
你们让我快乐,也让我难过,让我放歌,也让我沉默,别怪我。
——《青春无悔》
白衣飘飘,风雷激荡的80年代过去了,四周的才思和风情,剽悍和温暖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海子躺在山海关冰冷的铁轨上,听任飞驰而过的火车将自己温暖的身躯一分为二。
顾城舍弃头顶虚荣的桂冠,于万里之外的新西兰激流岛举斧自戕。
北岛尚存,但鸿愿无望,他只身远走美国。
或许在这样一个时代,诗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幽默的事,是时代在开我们的玩笑。
女生们不再收集写满小诗的书签,书包里的诗社早已置换成厚厚的托福雅思——新的社会现实逼迫每一个人不得不去面对。
高晓松写书拍电影去了,一心一意作起了自己的名利事业。沈庆跨进平淡乏味的中产阶级行列,疲惫却不后悔。老狼收敛起无形浪子的青春岁月,娶妻生子一劳永逸。叶蓓浓妆重彩的唱道:我会为你爬上幸福 幸福的果树 替你摘下所有满足。(《幸福深处》)
她不明白,我却懂了:没有什么幸福,只有自由与平静。
更多的人呆若木鸡地坐在评委席里,满脑袋车和房子守在录音棚里,心怀叵测的走进唱片房里……
“荒唐是吧 悲伤是吗 没有办法 就祝咱们都小康吧。”(《我去2000》)年
八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有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那些花儿》
校园民谣的时代真的过去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樱花虽然溘然凋谢了,毕竟那么灿烂的盛开过。
我反而不愿看到有一天,校园民谣在别种动机下被复制出来,那将又是一个新的悲哀,是对每一个用心灵吟唱生存的人的亵渎。
就让我们给自己一个干脆的了断,并拥有一份从头至尾真心沉淀的纪念吧。校园民谣作为一种音乐形式,也许会在风行后消逝,但作为一种文化,我相信,它会永远延续下去。
感谢好朋友们,感谢你们还能记得那些日子,唱那些多年前的老歌。感谢你们在聆听它们时还能流下眼泪,洗刷这肮脏的名利场带给我们的羞耻。
岁月不留痕啊!天地不仁,我们终会模糊的连相片也看不清吧。但愿有一天,当青春散场,你我年老的走不动路也唱不动歌的时候,回首落满悲欢的来时路,我们的心还会为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和唱过的歌感动。
九
回忆都是假的,过去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百年孤独》
俱往矣,但往昔的东西是多么好。
可还远远不到怀旧的时候,也还远远不是总结的时候。网仍然沉在流动的水中,没有必要马上拉起放到岸上。
十年磨一剑。这剑尚未真正磨成。
十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蛇足
“我自《青春无悔》后已九年没出唱片,干脆等到明年,凑个“磨剑十载”之类的无耻炒作(再不要脸些就打出“超级老男”抑或“超级能憋老男”的旗号),出一张风格怪异的唱片叫《万物生长》。”
三十六岁的高在他的个人博客上不无自嘲的如是说,并发上其中一首《彼得堡遗书》。
“大家先听为快(或不快)。”
我反反复复听了3遍,终于相信确有“彩笔神授神收”这回事,有“江郎才尽”这回事。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东西已从他身上如抽丝般离去——神收回了曾经授与他的那只彩笔。
二十七岁的高晓松在《青春无悔》的文案中这样写道:一路看过来,发现自己写的歌词也是越来越短,改的地方越来越多,激情日减,匠气频增,好不伤心失望丧气脱发掷笔封琴洗洗睡觉也。
一语成谶,有点宿命。